【喻王】朝露（上）
校园背景，ooc属于我
01
王杰希把头藏进竖直立着的书页里。
他在观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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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起来像是同请求王杰希时一样的无奈，班委把腰躬成了虾背，双手合十道：“帮帮忙吧……”
班长拜托的对象也是王杰希一直盯梢的对象，是个哗啦啦转笔筒的人才。他也不知为何，总之喻文州最近在小王的脑袋里飞得很高，一下子就从但凡掉在地上就没人关心去处的橡皮，一跃为意外撞上窗户再飞进教室的候鸟，填补了他无聊学生时代的空隙。
王杰希一向顺由本性，索性也跟着眼神不自觉聚焦的那处走了。
“最近的那个校际交流开放月？怎么了？”
“唉，接待校外的来宾需要个带头人，策划、安排、统筹，这些你比我们懂得多了！”
“什么呀……”他的长叹也洇着轻轻的笑。“论资历我可还差着远。”
“不不不，是事实就得承认，绝不捧杀，组织上非常相信你。”
“你们就没找别人？经验更丰富的？”
班委的白眼几乎要翻到教学楼顶去，“哪成呢。部长最近忙着他自己班上的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，那个扎小辫儿的、那两个眼镜、还有一个什么英奇……啊反正我也分不清，爱谁谁，一群事儿逼，把咱们事必躬亲的部长拉走了，”说着还假惺惺抽泣了起来，“我们这不是尊重他的选择吗，而且，韩部长他好凶喔……”
“也不能把他们班都说成那样吧。那……你就没问王杰希？入部在我之前的，除了韩文清还有他吧？”
啊。发现眼前看的都是倒字，王杰希把书本调了个头。
停一停，这个突如其来的转弯该怎么判断？
说是一道惊雷打在心上，那也太夸张了，暗恋又不是全然的滥觞和外露。这点小事王杰希当然不会在意……
是吧？
岁数不大，但王杰希自己经常琢磨，打量他身边的世界。对于他对喻文州关乎超然正常友谊之上的情感，他插不上话，自己也劝说不了自己——只能说走一步算一步吧，莫名的自信带给他一个人在这条有始无终大道上狂奔的劲头。
上回谈天是什么时候？是因为学习部例会恰好一前一后发言，喻文州和他一同肯定了接下来的工作目标？还是那次运动会采买必需品，喻文州在王杰希的项目后面多加了一块补充糖分的巧克力？天知道。最近看的杂书里写，外面的时间动一秒，脑神经波动相对快了起码有十秒。
而像当下这样关键的时刻，他自然分分秒秒都要把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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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巧不巧，听见自己名字了偏偏后座开始踢凳子。
“喂喂喂，借作业一用，昨天的。”
王杰希摸着书包，一个爆手速就把昨晚的作业扔到后脑勺去。
“哟，今天这么大方？”
“你闭嘴，”他的气音从咬紧的牙齿缝儿里冒出来。“我要准备考试了。”
考官是喻文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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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当我没想到他？你猜他说什么？”班委朝王杰希这边瞟了一眼，头又缩回去。
“……忙学习？没时间？”
“不，这人超讨厌的，他、说、他、懒、得、动。呵呵。”
“噗……”王杰希看喻文州第一次把埋在试卷里的头抬起来，“你还别说，这就是他的风格。”
“所以闹得我没辙了呀……笑也不是，哭也不是。你看我这么惨了还不帮帮我？当然不会让你白当的，这好好一个锻炼能力的机会……”话已至此，班长急着献宝。
“那好吧，下了早自习咱们开个小会。”
“谢谢！谢谢！”
交流月的麻烦事儿总算有了冤大头，哦不对是带头人。班长赞扬了一阵喻文州的深明大义，就忙着欢天喜地去了。
王杰希也心觉甚好，把本属于他的作业抢回来的时候还让着多看了几秒。
为什么？
因为王杰希就是知道，学习部就这么几个人，这活他不做就是别人做。
别人特指喻文州。
王杰希对于这种精准打控目标的地图炮非常满意。
02
王杰希今天起晚了，早饭也没吃。
他觉得这是个凶兆，老黄历上不是写着吗，不宜祈福动土求医治病。
到了学校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。
上午上课，休息十分钟。再上课，再休息十分钟。再上课，再休息十分钟。再……今天也是一日复一日的按部就班。
直到傍晚，今日的模拟考卷子都要写完了，王杰希才发现他忘记写名字。
是说忘了什么……喻文州今天没来。
王杰希看着斜前方，平日那个座位可不是空的。
自上次喻文州答应下交流月的任务，就忙的不可开交，除了上课难见到人。每每在食堂相遇，喻文州都是一阵迅速解决就餐的风卷残云，每周二特供的白斩鸡都不抢了。
根据这一点，王杰希就觉得实在太不正常了，对喻文州来说。
现在的情形亦复如是，突发的缺席也是有缘由的，王杰希想着，把橡皮擦过度、把纸都蹭破的洞用透明胶补上。反正也是瞎操心，他决定去找人问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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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喻文州今天没来。数学作业由我代收。”同是班委的王杰希敲了一敲喻文州后座的桌子。
“哦哦好，等我把这题抄完。”
“今天他不是没来吗？那你抄的谁的？”
顾不上惊讶今天格外多话的同班同学，后座的笔动得飞快，说：“您又不借我，就别瞎操心了。可别上老师那儿打小报告啊。”
“不会的。”王杰希盯着他的头顶，咽了口唾沫。
“我这也不是没做作业，喻文州不是因为生病没来吗，咱们可不得帮忙把他落下的笔记抄一份。”
生病了？他一瞬间就想到那可能是出于近日的劳累，可酿成现在喻文州的境况，王杰希马上就觉得是自己也推了一把的原因，当时推脱的心思……毕竟是从喜欢派生出的对喻文州的期待。
他是有自己的思考模式的，比起“主动揽责”，王杰希有他自己的选择。
“那也倒是，”王杰希按下心中真正想问的那些，问他：“你自己也要抄，等会儿回家来得及吗？”
“不知道，能抄多少是多少吧，我还怕你们这群学霸不要我的笔记呢。”
“这样吧，老师让我把喻文州没交的作业催一催，顺便落下的笔记复印我的就成了。”王杰希决定先斩后奏，临时找个莫须有的“老师要求”来当令牌。
“嗨……”不疑有他，“你早说嘛，辛苦了啊。”
“那，”王杰希坐到喻文州的座位上，头伸过去，压低了声音问他：“喻文州家住哪儿？”
时常羡慕潇潇洒洒的朋友，毕竟桎梏太多，想要简单点太难了，王杰希也有痛快过，可现在不是，总要拐个弯儿，生怕被发现心上住的是什么人。
他的喜欢久远到不知从何讲起，又年轻得像从来没有发生。
03
房间里很暖和，自从喻文州随家北上，就发现了这北方众多不同的风景，暖气就是其一。他怕传染给家人，正戴着口罩蹲在微波炉前面，饭碗转了一个又一个圈。
“你别一个人吃呀。”喻文州的母亲招呼他过去。
“不用了。咳、咳……”吃了药喉咙还是疼，喻文州想着就是要把传染的可能性都杜绝掉才不上桌，微波炉叮了一声，他双手捧着那个沉甸甸的大碗，拉了个小板凳就着茶几上吃了晚饭。
喻文州吃饭安静又迅速，饭碗很快就见了底，他擦擦嘴道：“今天还是我洗碗吧。”
“不用了，”喻母接过他手里的碗，“准备早点睡。少在床头看书，眼睛都累坏了。”
“嗯。”他点点头，还是想着临睡前要把迎宾晚会的流程稿改一改，回房间的时候把暖气调高了温度，又把窗子打开了些，搓搓手在床沿坐下了。
先前去医院打点滴花了些时间，喻文州一拉开书包，一张张白纸就从书包里跳出来，仿佛在提醒他累压的任务。喻文州叹了一口气，心想待会儿要是母亲来查房什么的，这些工作他就一个也完不成，又走过去把门也锁上。
晚风溜进来，吹掉一张纸，落在地板上。喻文州捡起来，看了个题头就陷入沉思。
是毕业意向表，人手一份，喻文州还没填。